67歲譚詠麟出新碟,花三年找來張學友劉德華五月天一起完成

1980年代開始幾乎一年一張專輯的譚詠麟早已到了從心所欲的年紀,所以哪怕今年的新作《欣賞》口碑一般,也不影響他的興致。

要團結,不要太有個性,要樂觀勇敢相信明天會更好……一代人一種信條,譚校長的拼搏和謙遜不僅在如今難覓,而且正能量太滿一點也不酷。

但見到真人就不同。校長是那種說個故事一波三折又富幽默感的講述者,也是坐半把椅子身體前傾的認真聆聽者;他會在送別記者的時候打開走廊燈,拾起粗心記者留在桌上的筆記本小跑出來遞送。

67歲譚詠麟出新碟,花三年找來張學友劉德華五月天一起完成

校長的上一張粵語專輯《銀河歲月》與斯洛伐克國家交響樂團合作,唯一一首新歌《銀河歲月》令人想起張國榮的《星》。“譚張爭霸”早已成古話,兩首歌裡唱歌人被眾人推往星漢燦爛處,高處卻凜冽教人看盡炎涼,仍眷戀感激際遇的慨然如此相似。

哪怕不是忠實歌迷,譚校長也好,“哥哥”也好,都已成為人生千百種聲音裡的一種。他們若致意,我們便淒淒。

校長笑言自己的歌迷何止已成師奶,“都是祖母了吧”。街上遇到還是會歡喜留影,“她們總是很郁悶為什麼自己的發型已經那樣,我的還是這樣。”說著拔一拔自己的發頂,“還是真的頭發哦。”

新專輯叫《欣賞》,校長花三年時間找來張學友、劉德華、五月天、陳潔儀、丁當、孫楠等十位五地華語唱將一起完成這張國語專輯。而以他自己的速度,“兩天就能錄一張專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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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部分作曲(7首歌)出自譚校長之手。有份參與的歌手們亦貢獻創作,與劉德華的《簡單是福》由華仔捉筆詞作,和五月天的《脫胎換骨》曲作者是冠佑,詞作來自林夕。

這張專輯譚校長卻非致意過往歲月,而是以長輩身份訴說他的人生得失。

活出自己的《型人道》,勿辜負今日的《明日何其多》,勇擊命運的《脫胎換骨》和《簡單是福》,放下一切花自開的《觀》,這是一堂譚校長的人生課,一貫地簡單直白沒有陰霾。

不是別的歌手為校長陪襯,而是反過來。每首歌都是他與合唱歌手共同進棚錄制,為此校長飛了不少地方。“做慣‘校長’自己會越來越膨脹,這樣不好。”

和劉德華的合作最難做,七個不同版本的編曲都無法打動華仔,“還有四個小時他就要上飛機去國外拍戲兩個月,我問他怎麼辦?他說沒怎麼辦。”於是七個版本全部刪除,全場安靜下來。校長請制作人Johnny Yim即興在鍵盤上編曲,終於有一條讓華仔眼前一亮。“但這是《一生中最愛》的前奏,我們不能用吶……我只能讓他錄了人聲就去機場吧,我們再尊重他的喜好繼續編曲。結果回港他就受傷了,我拿著小樣頻繁進出病房,變成探望他最多的人。”

張學友近年念佛修心,校長與他合唱的《觀》全碟“最跳脫,最抽離塵世”。“我和學友一起唱歌,別人一定會拿來比較,我不希望他被比較”,因此這首歌倆人都收斂羽毛,一句國語一句粵語地對謁《心經》。

本來是請張學友填詞,“他拍拍胸脯說沒問題”。結果到三個月還是石沉大海,校長忍不住了,“剛好我打羽毛球的球場是他排練巡演的場地。某天我打完一個小時球直接沖進他房間,他說校長,再頂多兩周。十天,他打來電話說棄權。”

並不是所有合作對象都是老友。“A-Lin是有一次在演出現場的通道聽到她唱《我是一只小小鳥》,音還在高還在高還在高還有!當然這是比賽,一直這樣唱會聽得累。丁當也好,A-Lin也好,我都讓她們低低唱,不要飆高音。”

在香港樂壇,譚校長一直是大哥式的存在。他善意、大度、正派、勤奮,隨年歲漸長音樂早已不僅是情愛和喟嘆,對周遭一直保持關注和警醒。

他演戲不多,國語歌也少少;唱功好不必說,聲音亦難得,中正充沛裡有絲絲脆裂感,與粵語的語感最搭,與時間一起滄桑得很適宜。

有譚校長和伙伴們的加入,有想表達的東西,這張有完整概念的專輯本可以更出色。

選擇國語是譚校長的挑戰,但包括詞作都顯示了他和創作團隊對國語的“隔”。過於白話的詞作缺乏韻律與美感,成為敗筆。發音問題讓校長的聲音顯得碎且氣息不足,制作力量與港樂的輝煌時期更不可同日而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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專輯歌詞本內頁,校長與諸位合作的唱將合影。

問校長,關不關注香港的新興地下音樂場景,去不去香港的Live House和Music Bar?他搖頭,“香港那麼小,哪裡有這些地方。有時候聽到演出消息人還沒過去,演出已經取消了。”

工作人員提醒他:“也有啦”。校長猛然記起,“我們就有開過!有一次我過去,台上的人頭發那麼長在猛甩頭……”說著站起來表演甩頭,似乎仍感驚訝。

“不聽金屬嗎?Hip-Hop呢?”“也聽啦,我就是做heavy band出身。但自己做得少。”

“在香港年輕的地下音樂人口中,香港樂壇已經二三十年喂給大眾同樣的東西了。你身在其中怎麼想?”校長一拍大腿,“這話我早就說過了!”

他開始細數當年的歌手們如何風姿各異,有各自獨特的音樂人格。“突然有一天,一切都不一樣,都沒有了。”

“什麼時候?”“不知道。”校長愣了一瞬,身處其中的人也始終未能找到答案。

“大概是因為,現在的人步伐太快,收了工就要趕緊帶孩子,沒有時間聽音樂了。做音樂的人很多離開香港北上,沒有人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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譚詠麟曾參加日本紅白歌會,被首位出場的日本老牌歌手森進一的表演震撼,在接受采訪時跪地再現當時場景,重唱森進一當年唱過的歌。

但無論沉浮,校長始終是校長。他說早年也有過識不清自己,“是Disco Singer,樂隊主唱,樂手,還是抒情歌手?”1982年的時候確定了,“我就是個Entertainer”。

這樣事情就簡單很多了。雖然說著“現在做音樂的人只關注節奏,不再注重旋律;只想做自己心裡的東西,不惠及大眾”,但個體內心的東西和能打動很多人的界線在哪裡,恐怕很難說清。

擁有300多首金曲的譚校長,如何做到“我唱我的歌,一唱天下和”,“不過是心裡的一桿秤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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