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親去世,哥嫂將妹妹全家趕出門,多年後妹妹發現實情,痛改前非!

刁家鐵貨鋪,以砸鐵壺而聞名,兼顧著也砸鐵桶、鐵盆、鐵碗、鐵勺、鐵舀子等器物兒。按理說,刁家鐵貨鋪應該叫刁家砸貨鋪。可生意人忌諱「砸」字,便籠統地稱之為鐵貨鋪子。

刁家鐵貨鋪,坐落在西大街口。乍一看,刁家父子視鐵如敵,他們把堅硬的鐵皮按在長凳上,伏下身軀,「叮叮噹噹」地砸得解恨!轉而,到他們家後院裡去看,牆上掛的、地上擺的、條案上放置的,全是亮鋥鋥的白鐵皮卷制的成品、半成品物件兒,件件都很精美。其中擺設最多的,還是那個時期較為盛行的鐵皮壺。

刁家的鐵皮壺,有底盤寬大、上口緊小的錐形壺;也有兩頭小、中間粗的花鼓壺,還有一種是專門用於小孩子熱飯、燉雞蛋的長把子壺。那種長把子壺和花鼓壺,大都放置於鍋台後面的煙道上,燒火做飯時,裝一壺水在裡面。回頭,飯做好了,水也順帶著燒開了。刁家的壺,別管什麼式樣,皆很靈巧、精緻、嚴絲合縫兒。蓄水後,遇火「嗡嗡」作響,如滾春雷。借用時下一句話說,刁家的壺是名不副實的拳頭產品。

民國年間,白鐵皮較為稀少,刁家父子鎚下敲打出的鐵質物件兒,一經上市,便在鹽區贏得了船夫們的喜愛。船上的器物,隨船在大海裡搏擊風浪,瞬間都有相互碰撞的可能。而刁家手工敲打出的鐵質器物,不怕碰撞,恰好適應於船上使用,尤為難得的是,刁家的鐵桶、鐵盆不但輕便,還能像俄羅斯套娃那樣,將幾個、甚至一串大小不一的鐵桶、鐵盆套裝成一體存放,這對於面積有限的船艙來說,難能可貴。

鹽區百姓也都喜愛刁家的壺。家家戶戶都已購得刁家的壺而榮耀。南來北往的鹽販子、魚販子,路過鹽區時,都要帶上一兩件刁家的鐵壺、鐵舀子回去。

刁家原藉江都,在鹽區算是客家人,莫大的鹽河碼頭上,就他們一戶人家姓刁。所以,刁氏父子初來鹽區時,連三歲的小孩子都不得罪,時而,還分些糖果給小孩子們吃。刁家的大兒子刁斗,來鹽區時已經娶妻生子,小妹刁蘭雖未出閣,卻正與店裡的一個夥計相戀。

記不清是哪一年,刁家老父過世後,哥嫂要與小妹分家。此時,小妹已經完婚,並與丈夫整日幫襯在哥嫂的店裡。猛然間,哥嫂讓小妹另立爐灶。目的,就是要把小妹逐出家門,獨享鐵貨鋪的生意。小妹當然不樂意。

可按照祖上規矩,手藝人的手藝,傳男不傳女。小妹出嫁後,賴著娘家不走,無疑是在搶奪哥嫂的飯碗。哥嫂的心裡自然不爽!但是,哥哥必竟是哥哥,他心中的不快,並沒有表現在臉上,而是體現在對小妹的呵護上。哥哥送給小妹一些尺子、鎚子、墨兜,以及店內陳年積攢下的部分鐵皮,讓她帶著妹婿,遠走他鄉,另立門戶。

小妹含淚接過哥嫂贈予的物件,但她並沒有走遠,就在哥嫂家對面,另開了一家鐵貨鋪兒。

小妹想分享哥嫂那邊的財源。沒料到,她這邊的生意並不好,顧客們路過她家的門口,腳步都不停留,全都奔著哥嫂那邊的老店去了。

小妹眼睜睜地看著哥嫂那邊整日「叮叮噹噹」忙個不停,而她家這邊冷冷清清,無人問津。許多時候,一整天都等不來一個客戶。於是,小妹便想出種種招攬人氣的招數,先是放低價格,同樣的鐵壺,哥嫂那邊賣九個銅板,她這邊只收八個,甚至七個銅板也賣;再就是買一送一,凡來購桶者,免費送一把鐵舀子;購壺者,再搭配上一把小巧的鐵勺子。儘管如此,小妹這邊的生意,遠不能與哥嫂相比。

眼看小妹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。哥嫂那邊先是暢快,後又憐憫。後期,哥嫂那邊乾脆把修壺、補桶的零碎活兒讓給了小妹。再有人上門修壺、補桶者,哥嫂以手頭活路緊為由,故意將其推到小妹那邊。

對此,小妹心知肚明,但她並不領情。小妹做夢都想與哥嫂爭市場。她恨哥嫂擠兌她,將她逐出家門。以至,兄妹之間,迎面走在街上都不說話。後期,兩家的小孩子見面後都互相罵爹、罵娘。

這期間,說不準是哪一天,一個顧客在哥嫂那邊剛買了一把新壺,燒水時稍沒留神,水干見底了,搶著拎起來時,隨著一股青煙散去,壺底還是裂開了。找到哥嫂那邊去修補,哥嫂將其推到小妹這邊。

小妹摸過那把新嶄嶄的鐵壺更換壺底時,忽而發現壺底的鐵皮較壺筒的鐵皮薄了許多。這是有悖祖上手藝的。壺底的用料要厚,壺才耐用,大哥難道不懂這個道理?小妹愣了片刻,忽而想到,近期哥嫂那邊只賣新壺,不修舊壺。心中不由地一怔!隨即找出往日哥嫂賣出的壺一一查看,果然壺底的鐵皮,一概薄了型號。

小妹懂了,哥嫂這是在給她留生路。

至此,小妹再不說哥嫂的壞話。並於當晚,把自家砸好的鐵壺、鐵桶啥的,一古腦兒地送給哥嫂。小妹這邊,只修舊壺,不賣新壺了。

時至今日,鹽區西大街上兩家挨在一起的鐵貨鋪子,仍然是一個「賣新」,一個「補舊」。

據知情者說,當年刁家先父去世時有交待,哥哥只「賣新」,不「修舊」;妹妹只「修舊」,不能「賣新」。由此,兄妹之間互不搶奪對方的生意。半個多世過去了,鹽區這兩家砸鐵壺的兄妹後人,仍然堅守老輩傳下來的遺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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